9.20.2008

im lovin' it

西元二零零八年九月二十日。

週六。

文正今日經過麥當奴,原本想吃蘋果批,但見新出的軟心朱古力批就貪新鮮,怎料一試難忘。



很特別的朱古力批,是三個角的,外面有些少穌皮,咬開會流出溫暖的朱古力醬。可惜女朋友病了,沒有口福。

從來就很喜歡麥當奴,兩年前就愛上了蕉蕉脆批。



當時每日向還未成為女朋友的Becky推介,不喜歡香蕉味食品的她當然沒有愛上蕉蕉脆批,但就愛上了我,真懷念那段時光。

9.16.2008

一頓安樂飯

西元二零零八年九月十六日。

金融海嘯。

文正想,每個人總有一些他們認為不忍看到的畫面。例如我爸,最不喜歡看兒童捱餓的畫面,又如我媽,很討厭看到別人吸毒。

有一次,文正和女朋友在旺角新之城地下的百味食品排隊買小食,我看見小小的鋪頭裡有四位女工,其中三位在工作,有一位正在進食。她不是在吃米線加牛骨髓加蜆肉加八爪魚加蒜蓉加辣,她在吃自備的飯盒。那一刻,不知何解,我不想再看下去。

今天十二時,還未到午飯時間,我到pantry洗杯。經過走廊時望出去,看見那位經常幫我們倒垃圾兼吸塵的清潔女工坐在沒有冷氣的後樓梯口吃飯,那一刻,我竟然想到百味食品的女工。同樣,我不忍再看下去。

我回到坐位,思考了良久,不明白什麼才是我不忍的源頭。然後,想想我自己,也是在午飯時,呆在公司吃自備飯盒的。我,為什麼從來沒有可憐過自己?

有時我媽會問起我午飯的環境,我就告訴她,我公司有雪櫃、有微波爐,我每天都吃到熱的午飯。我會坐在自己的座位進食,公司有成千上萬的廢紙讓我墊枱,也長期冷氣開放。飯後我不用急於工作,我還可以上網、傾計,甚至小睡片刻。

原來,我吃得很好。

現在,我承認,我怕看見別人辛酸。

我不會體驗她們全天的工作有多勞累,我不會知道她們每月的薪金有多少。我只是,站在一個人的立場,希望她們吃得好。

9.14.2008

回憶的中秋節

西元二零零八年九月十四日。

中秋。

這是一家團圓的節日,文正很容易想念一些時光。

昨晚帶了女朋友回家做節,我忽然發現自己不再以很矮的身高被大人帶去公園賞月,那時真熱鬧,堆滿了人的草地,燈籠和燭光處處,我吃得不多,卻玩很多。

還記得每年最新款的卡通電燈籠,都是它們五光十色的被掛在文具店外,提醒著我中秋節快到了。我會變得很心急,要媽媽早早就買了燈籠,然後興高采烈地和同學們談論。然而最後,還未到中秋節當晚,我的燈籠已經壞了。

回憶是沒有溫度的,所以我不知道當時自己流過多少汗,只記得和表姐、表弟圍在燭光前的耀眼。也試過最後演變成要父親來滅火的結局。

我很懷念那些日子。

我由被大人帶去公園到今天帶女朋友回家團圓,我想我長大了。

這一晚,我很高興Becky坐在我身邊。

唯一讓我感到很奇怪的事,是我讀起「中秋」二字時,覺得很陌生,我有幾次要停下來,想想自己在說什麼。「中秋」,秋季中的第二個月,即八月中的第十五日。是在秋季的中間,那麼叫做「中秋節」就很合理,為什麼我與這個節日脫了節?

9.07.2008

死魚記

西元二零零八年九月七日。

立法會選舉投票日。

不知道你們是否也有同樣的經驗,就是你朋友或親戚介紹了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給你認識,見過幾面之後,你們總算有講有笑,雖不至於有對方的電話號碼,但一旦有飯局,你就是不介意他/她也出席。

後來有一天,你得知他們分手了的消息,那種感覺真奇怪,就是你知道很可能一輩子中,你們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然後你記起上次晚飯時,說到童年的玩意,原來你們都愛在上課時和同學偷偷在玩天下太平,反而你的朋友或親戚對於這種玩意嗤之以鼻。

忽然間,你感到一份莫名的失落。

那年我因腸胃病進了醫院,當時表哥拖著他那做護士的女朋友來探我,印象中她的問候和其他人不同,即使我老早就忘記了內容。如今,他們分手有好幾年了,而我也有好幾年沒見過那位護士姐姐。有時我會想起她,有一個人,曾經用很專業的口吻來關心我的腸胃,而我不是她的病人。而那個人在我的生命中,甚至是在我家族的生命中,失蹤了。

我已經忘記了她的樣子和聲音,只是依稀記得那個走近病床的身影。

觸發我想這些事情的是我爸的小金魚,一直放在飾櫃上,當我爸離港時總會吩咐我餵牠,而有時我經過見到牠一動不動的呆著,我會輕拍魚缸,看牠是睡了還是死了。

直到今天,悶熱得想死,外頭那個太陽像是有毒似的,我什麼地方都不想去,只盡了公民責任去投票。回家時吃著冰凍西瓜在消暑,視線無意間落在那個魚缸之上,那條反轉了的魚沉在底部,我沒有像平時一樣去拍打魚缸,只是心中掠過一絲哀愁。原來真正悶得要死的是牠。

牠總算做過我家的成員,這樣輕輕的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瀟灑到極。我卻婆婆媽媽的懊悔連照片也沒為牠拍過一張。

然後,我在碗中叉起一片西瓜,在缸外和牠相比。我想,或許我可以以西瓜頂包,瞞過我爸這一晚,到明天買一條新的回來。

9.05.2008

填詞人之偉大

西元二零零八年九月四日。

星期四,很漫長的一週。

我想我的中文雖不至很好,但總夠表達自己,讀來也算通順。但其實我沒有看過多少小說,亦舒、衞斯理、張小嫻等都與我無緣。我算是看過一本《天龍八部》,也因為太長而放棄了。

很老土的瓊瑤倒是看過一些,多以《梅花三弄》為主,另一本也忘了書名。還有一本,就是一直被Becky笑我「leung爆」的岑凱倫,都是初中的事了。

近幾年的確看了一些翻譯小說,但以讀故事為主,學寫作為副。雖然我可以將幾句老殘遊記背得朗朗上口,但就是這幾句,再多就沒了。

我總覺得,香港少年人有能力寫好網誌,而且感情豐富,有部份原因是因為我們有林夕,我們有黃偉文,近年還有「中文英雄」方文山。

你問心,在你熱戀的時候,在你已說厭了「我愛你」的時候,你有沒有想起黃偉文筆下的「小玩意」和「原來戀愛」,還有林夕的「天下無雙」和「幸福摩天輪」?

你問心,在你失戀時,你覺得「我很心痛」已經不能充份形容你的心痛時,你有沒有唱過黃偉文的「犯賤」和「失戀王」?

你問心,在你慢慢從傷痛中康復,你覺得「我沒有事」這句話說起來乏味無趣,你有沒有唱過「爭氣」和「愛一個上一課」,噢...還有我很鍾情的「流淚眼望流淚眼」?

你問心,雖然你總是聽不到周杰倫在唱什麼,你是否還是愛死了方文山的歌詞?

我不得不借廉署的口號「香港勝在有ICAC」來說句「香港學生的中文水平勝在有流行曲」。

9.03.2008

有隻鬼

西元二零零八年九月三日。

初時有雨。

文正自從完成了那個麻煩project之後,便很想逃離辦公室。我幾乎每天都有請半天假,躲到圖書館,一邊聽陳奕迅的舊歌,一邊揭雜誌的想法。

買了《艾love女人》,很快就rough scan了一次。當中那些一起十多年最終分開的故事不少,我覺得讀起上來就像看恐怖片般,自己嚇自己。

我的確時常擔心這樣擔心那樣,最近又有一個中學同學結婚了,我卻有點失落。

讓我分折一下自己。

我是一個TB,我的愛情有點不一樣,禁不住愛上一個同性,渴望有天長地久的關係。但我想要的比這更多。我也希望有一輯結婚相,有一個婚宴,有一段婚姻,有另一半的家人,讓另一半有我的家人,甚至......有孩子。然而,這一切說起來都很遙遠,雖說現在的社會越來越開放,但這種普及,相信不會在我這代人出現,因為我們的上頭,還有很多保守人士。或許要等第四代都老了,香港的第五、六、七代才真正自由。

外人怎會了解我的無力感呢?有時,連我都否認自己的無奈。當我表哥結婚時,我說了一句「下?乜而家仲興結婚o架咩?同居咪得囉!」,當我看見他的孩子出世,我會說「佢由而家開始會辛苦好多喇,乜都要為個仔設想,養一個細路仔真係要嘔心瀝血。」

你看到我酸溜溜的妒忌嗎?

我的前度女友就經常說很想生小孩,會幻想帶他去旅行,供他去外國讀書,要他擴濶視野。慢慢,我變得害怕,害怕這個女人。

如果你看過《神探》,就會知道我心裡頭有隻鬼,而我最害怕的其實是這隻鬼。

寫起來很灰,我又怎可以這樣收筆完成這一篇網誌呢?我的讀者以族人居多,你以為我會忍心打沉大家麼?

我的網誌叫做《同性的凹透鏡》,通過凹透鏡看過去,一切都會細小很多。而事實上,生活中有些問題,你說不能解決又好,無需要解決又好,總之,你總不會有一個完全沒有問題的生活。所以,我要調校自己能與它們同在。

其實,我已經很幸福。

寫日記

西元二零零八年九月二日。

累。

文正間中會收到網友的電郵,說說自己的感情問題,其實我並非戀愛專家,抱歉不能提供好意見。

人在感情問題前特別軟弱,外人幫不了,自己不知是浮還是沉的,就這樣飄流下去,著不了地。

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和大家分享一個方法,就是寫日記。

今天我在一個很久沒有用過的袋中找到Marcus Aurelius的沉思錄,就是溫總天天都在讀那一本。我的書籤停留在一章的開首。那句是:「一個人退到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如退入自己的心靈更為寧靜和更少苦惱,特別是當他在心裡有這種思想的時候。」

我就是靠寫日記來退入自己的心靈,我在日記之中無所不談,全都是我的所思所想,連平時不能說出口的,都記錄下來。這些年來,日記寫了幾本,有時重讀,覺得好笑,很感激自已當時為生活留下證據,我記起自己怎麼存在過。

也勸大家別執著文字,口語也好,粗口更好,能充份表達自己最好。我的數學書上就有很多鬧爆題目的憤言,於是我已經原諒了自己的惡劣成績。哈!

但我勸各位別寫網上日記,真的要上網寫,也別公開,因為這有礙你說真心話。最好就是拿起紙筆,逐字逐句寫出來,也不妨圖文並茂,很愛很愛的時候,可以畫一支花。很痛很痛的時候,可以畫一把刀。

多為自己留一點痕跡,有助成長。

9.01.2008

抑鬱的人怎麼了?

西元二零零八年九月一日。

開學了。

詩篇第二十三篇第四節:我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你與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我不是在傳教,只是每當讀到這一節,就如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一塊浮木。

我好像說我自己走過一段黑暗的日子,有時我對為什麼張國榮和林夕會患抑鬱症而充滿疑問,到底張國榮有名有錢有愛情,他還要求什麼?

但我們很不公平地主觀認為,患抑鬱症的人就等於鬱鬱不得志的人。抑鬱到底是否真的需要一個原因?我很懷疑。

因為一個原因而不開心的人,純粹就是不開心的人。因為沒有原因而不開心的人,或者即使有原因地不開心,但久久未能從中康復過來的,是抑鬱症的病人。

中國人有句說話叫做「久病無孝子」,特別需要關懷和安慰的人,偏偏不受歡迎。這很奇怪,但是社會現象,也沒有什麼好解釋,凡人都可以理解。

然後,病人會發現,身邊真的沒有一個人比聖經更加能夠傾聽他的心聲,宗教於是存在。

有時我更會想,要是全世界的人都很快樂,宗教的生存空間會收窄多少?

說遠了。

其實只是說說想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