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二零零八年九月七日。
立法會選舉投票日。
不知道你們是否也有同樣的經驗,就是你朋友或親戚介紹了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給你認識,見過幾面之後,你們總算有講有笑,雖不至於有對方的電話號碼,但一旦有飯局,你就是不介意他/她也出席。
後來有一天,你得知他們分手了的消息,那種感覺真奇怪,就是你知道很可能一輩子中,你們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然後你記起上次晚飯時,說到童年的玩意,原來你們都愛在上課時和同學偷偷在玩天下太平,反而你的朋友或親戚對於這種玩意嗤之以鼻。
忽然間,你感到一份莫名的失落。
那年我因腸胃病進了醫院,當時表哥拖著他那做護士的女朋友來探我,印象中她的問候和其他人不同,即使我老早就忘記了內容。如今,他們分手有好幾年了,而我也有好幾年沒見過那位護士姐姐。有時我會想起她,有一個人,曾經用很專業的口吻來關心我的腸胃,而我不是她的病人。而那個人在我的生命中,甚至是在我家族的生命中,失蹤了。
我已經忘記了她的樣子和聲音,只是依稀記得那個走近病床的身影。
觸發我想這些事情的是我爸的小金魚,一直放在飾櫃上,當我爸離港時總會吩咐我餵牠,而有時我經過見到牠一動不動的呆著,我會輕拍魚缸,看牠是睡了還是死了。
直到今天,悶熱得想死,外頭那個太陽像是有毒似的,我什麼地方都不想去,只盡了公民責任去投票。回家時吃著冰凍西瓜在消暑,視線無意間落在那個魚缸之上,那條反轉了的魚沉在底部,我沒有像平時一樣去拍打魚缸,只是心中掠過一絲哀愁。原來真正悶得要死的是牠。
牠總算做過我家的成員,這樣輕輕的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瀟灑到極。我卻婆婆媽媽的懊悔連照片也沒為牠拍過一張。
然後,我在碗中叉起一片西瓜,在缸外和牠相比。我想,或許我可以以西瓜頂包,瞞過我爸這一晚,到明天買一條新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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